顾我则笑

哲学先贤——不要认为我蔑视形而上学。我把过去时代的某些伟大哲学著作,视作人类心智最为高贵的作品。

蓝雨婉雪:

存档灵魂:




【英】路德维希·维特根斯坦 Ludwig Wittgenstein








001、
哲学家不是任何一个思想教区的公民。正是这一点使他成为哲学家。




002、
在某种意义上,对待哲学迷误,再小心也不为过,它们包含这么多真理。




003、
不要认为我蔑视形而上学。我把过去时代的某些伟大哲学著作,视作人类心智最为高贵的作品。




004、
[听到Drury建议他把当时尚未定名的《哲学研究》题作《哲学》。] 这是胡言乱语。我怎么可以用这个名称?它在人类历史中意味着这么多的东西。仿佛我的工作不止是哲学的一个小小片断。




苏格拉底总是迫使智术师哑口无言——但他是有权迫使智术师噤声吗?的确,智术师不知道他自认为知道的东西;但这并非苏格拉底的胜利。“看哪,你并不知道!”——或得意洋洋:“所以我们大家都是什么都不知道!”,都不能叫作胜利。




因为我去思考,不会只是为了向我自己判定,甚至向别人判,我是否当真在努力理解某种东西这一点并不清楚,不会只是为了看到我尚不理解。




005、
读苏格拉底对话的时候有这样的感觉:多么可怕地浪费时间!这些争辩什么也没证明,什么也没澄清,它们要做什么呢?




006、
奥古斯丁的《忏悔录》也许是所有书里面最严肃的一本。




007、
某个哥白尼或某个达尔文的真正功绩并不在于发现一个真理:而在于发现一个富有成果的新视角。




008、
我认为培根不是个精确的思想家。他有伟大的或所谓广阔的眼界。但若谁所有的只是这个眼界,他必定慷慨于承诺,不足于兑现。




你可以设想一个飞行器,对其细节则不甚了了。你可以设想其外形,这设想颇为接近一架真实的飞机,可以绘声绘色地描述其性能。我们也不清楚,这类设想是否一定没有价值。它也许会激发另一些人去做另一类工作。——是的,后一类人,可以说,一路辛苦,做各种准备工作来建造一架真能飞行的飞机,你还在忙着假想这架飞机看上去一定是怎样的,它将怎样飞行。关于这种假想有没有价值,我们到此仍然没说出什么,梦想者所做的也许没有价值,——另外那些人所做的也可能没有。




009、
关于休谟我说不出什么。我从来没读过休谟。




010、
卢梭的本性中有某种犹太因素。




011、
在我看来,康德和贝克莱是非常深刻的思想者。而在叔本华那里,我好像很快就看得到底。




012、
唯理论者正确地看到哲学不是经验的,即,一旦变成经验的,它就成为某一门科学的问题。




但他们错误地认为存在着先天综合判断。他们企图用理性来解决所有问题,坐在摇椅里检查语词——他们让语词对他们说话。




经验论者看到,我们只能描述世界。他们想使得哲学成为经验的,这时他们错失了要点,但他们正确地主张理性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,综合命题是归经验管的。




013、
尼采对基督教的敌视态度深深地触动了我。因为他的著作还是包含了一些真理的。
毫无疑问,基督教信仰是通向幸福的惟一可靠的途径。但是,如果一个人鄙弃这种幸福,情况又会是怎么样?!这样做难道不可能更好吗?——在与外部世界的毫无希望的斗争不幸地走向毁灭?但是,这样的一种人生是没有意义的。但是,为什么不能过一种无意义的生活?它不体面吗?它如何与严格的唯我论立场相协调?但我必须怎样做才能使我的生命不至丧失?我必须总是心怀它一总是心怀精神。




014、
在上世纪的思想家里,祁克果是最深刻的,远比别人深刻。祁克果是个圣徒。




015、
但我现在无法再读祁克果。太冗长罗嗦。我读他的时候总想说:“是啊,对的,我同意,我同意,可请你说到点子上。”




016、
石里克:一个哲学家认为现象学命題是先天综合判断,我们能怎样回答他呢?




维特根斯坦:我说“我没有胃疼”,这句话预设了胃疼状态的可能性。我目前的状态和胃疼状态就像处在同一逻辑空间。(就像我说:我没有钱。这一命题已经预设了我有钱的可能性。它指示钱币空间中的零点。否定命题预设了肯定命题,反之亦然。




017、
我们现在来看看这个命题:“一个对象不会同时既是红的又是绿色。”我用这个命题只是说我至今尚未见到过这样的对象吗?显然不是。我是说:“我不可能见到这样的对象”“红色和绿色不可同一位置。”我现在要问:“可能”这个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?“可能”这个词显然是一个语法(逻辑)概念,而不是一个事质概念。




现在,假设命题“一个对象不可能既是红色的又是绿色的”是一个综合判断,而且“不可能”这话意指逻辑的不可能性。由于一个命题是其否定的否定,因此,必然也存在着“一个对象可能既是红色的和绿色的”这样一个命题,这个命题也将是综合的。作为一个综合命题,它具有意义,而这意味着它所表现的事态能够存在。如果“不可能”意指逻辑的不可能性,那么,我们由此就得出这样的结论:不可能的东西是可能的。




这里只给胡塞尔留下一条出路:他宣称存在着第三种可能性。我对此会回答说:人们可以发明一些话语;但我在这些话语下面不能思想任何东西。




018、
我很能想象海德格尔所说的存在与畏是什么意思。人有冲撞语言界线的冲动。例如,您请想一想对竟有什么存在而生的惊异。这种惊异不能用问题的形式来表达,这里根本不存在答案。我们能说的一切先天注定只是些蠢话。尽管如此,我们仍然去冲撞语言的界线。祁克果也看到了这种冲撞,他的描述(作为向着悖论的冲撞)甚至[与海德格尔]极为相似。这种对语言界线的冲撞是伦理学。我认为,终止所有关于伦理学的喋喋不休肯定是重要的——伦理知识是否存在,价值是否存在,善好是否可定义,等等。在伦理学中,我们一再试图去说些什么,而所说的不涉及而且也不可能涉及事情的本质。先天就已确定的是:无论给出什么来作好的定义,都只是误解,******但是,这种冲向界限的倾向指向某种东西。圣奥古斯丁已经知道这一点,他说:怎么,你这蠢货,你从不说蠢话吗?说点儿蠢话吧,无伤大雅!




019、
人们如果能够读到《斯特瑞德和史密斯》(一种著名美国侦探杂志),他们怎么还能读《心》,这真使我奇怪。如果哲学同智慧多少有点关系,那么在《心》里面肯定一点儿这种东西也没有,而在侦探小说里倒常常是有一点的。




020、
有些哲学家(或随你愿怎么称呼他们)患一种可以称之为“问题阙失症”的病。他们觉得一切都似乎很简单,似乎不再存在深刻的问题,世界变得宽广平坦,失去了任何一点儿深度;他们写的东西无比浅薄琐碎。罗素和威尔斯[ H.G.Wells ]有这种病。




021、
摩尔只有罗素的智力的一小部分,但摩尔具有罗素失掉了的东西:真诚。这就是为什么和摩尔讨论问题仍然能够受益,而很多年罗素讨论问题就不可能受益。




022、
艾耶尔有些什么要说的,但他浅薄得不可思议。






评论

热度(7)